[:zh]第一财经专访Split Works创始人之一Archie Hamilton:音乐节大洗牌之后,中国音乐产业仍有极大潜力[:]
[:zh]4月12日,2018~2019音乐财经行业大奖公布,中国最具影响力的音乐产业组织之一开功(Split Works)创立并举办了四年的混凝草音乐节,获得“年度中小型音乐节奖”。 在中国音乐节一度井喷又归于理性之后,混凝草音乐节成长为中国最受欢迎的音乐节,主办方开功以向中国引进世界高质量的音乐而闻名。这12年来,他们累计将数千位艺术家带到中国各个城市,举办了数百场巡演。 2018混凝草音乐节现场。摄影:李乐为 “我们在中国做演出的经历,可以写一本书了。”回忆起这些年,开功创始人马克思(Archie Hamilton)笑着说。 他回想起2006年,来自英国的另类摇滚乐队Maximo Park第一次来中国,整个过程有多么曲折艰难。当时的上海几乎没有合适的演出场地,马克思到处打听、勘察,跑遍整个上海。最后在外滩边上一幢历史建筑的四楼,发现了一个“老旧又有点诡异美感”,类似夜店的地方。 开功(Split Works)创始人马克思,这12年来他在中国引进了数千位来自全世界的艺术家。 那里如同上海三四十年代的歌舞厅,灯光昏暗,所有的消防通道都堆满了老家具,唯一的安全出口处堆满垃圾。马克思到阳台上试着跳了一下,“地板像弹簧一样上下晃动”。严格说,这里不符合现代演出场地的需求。但马克思仍然迅速跟对方签下演出协议,提出方案,反复敲定演出的细节与合同条款,每一次对方都许诺“没问题”。遗憾的是,距离乐队来中国不到一个月,对方无原因退出了。 幸运的是,上海一家彼时尚未营业的livehouse听闻这场演出,决定为演出提前开幕。这个名叫4Live的演出场所虽然运营时间不长,但对上海livehouse市场却影响深远。 12月9日,演出开场,门票全部售罄。“在这之前,从没有人把外国乐队带来过这种大小的场地。”马克思说,这就是开功在中国的第一次亮相。 这12年对他而言,是坎坷而意义非凡的。他记得的不仅是他们邀请到音速青年(Sonic Youth)、米卡(Mika)、史蒂夫·青木(Steve Aoki)、迪波洛(Diplo)等著名音乐人来到中国,更记得那些冷场的片段,甚至是舞台起火、双台风袭击这样的危急时刻。 开功的现场演出,每一场都推出设计感极强的海报。 12年过去,开功已经成长为一家专注于引进国外音乐的公司,在北京和上海都设有办事处。两位创始人马克思和戴子文(Nathaniel Davis)最初选择来到中国,就是想为中国的音乐创造一个更具可持续性的生态系统。 凡是中国音乐现场这些年出现的顶尖、新潮、另类音乐演出,都有开功在船头引航的身影。他们不但在一线城市培育起一帮热爱现场音乐的年轻一代,也将触角延伸到二三线城市,让中国的现场音乐有了国际的姿态。 十多年前的马克思(右),尝试着将国外最前卫的乐队带到中国演出。 马克思对音乐有极强的判断力和鉴赏力。十多年前,他曾联系上一位初出茅庐的年轻歌手,对方提出来的演出价格也很合适,但被赞助商否决了,成为他的遗憾。这位歌手,就是后来拿遍格莱美奖而爆红的蕾哈娜。 当然也有判断“失误”的时候。2009年,美国电子乐队猫头鹰之城(Owl City)还未走红,马克思对他们的音乐并不感兴趣,加上公司当时运营困难,最终以4000多元的低价签下他们在中国的三场演出。“他们自己还承担了所有的开销。”说起目前为止最划算的一次合作,马克思笑言,仍不明白这支乐队是如何火起来的,“但演出现场的火爆绝对是创纪录的。” 很多人问过马克思为什么要到中国做音乐,他最想做什么?2008年,他用一场“爱噪音”的中国乐队巡演回答了这个问题。 他们挑选了8位年轻的中国乐队成员,开着一辆大巴,历时14天行驶6000公里,将音乐带到五座城市。这场探索中国独立音乐现场的巡演,因为与匡威的合作,成为中国品牌广告史上的典范。 “到今天,它还经常作为案例被引用。我们的开创性不仅仅在于大胆的创意,更重要的是捕捉到了时代精神,时机也正好。”马克思说,当时,中国独立音乐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。他们还制作了一部艺术又前沿的纪录片,“拍下长线巡演的痛苦和演出现场的高潮瞬间。” 他曾以为,“爱噪音”可以让开功更顺畅地走上独立音乐这条路,可是,2009年恰逢全球性的经济危机,中国亦被波及。他们遭遇了最大的坎坷,没钱也没客户,几乎撑不下去,“那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候,就像进入了隧道。” 他们只能接手那些有国外政府资助的音乐人演出,才能活下去。直到2010年,美国民谣音乐人Andrew Bird的亚洲巡演项目谈妥,这个成功而庞大的演出项目让他们喘了一口气。 […]